(IEI)是兄弟，那又怎樣？
短短的·前言
短篇結束，偽兄弟，雙人無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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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XC大學羽球校隊的聚餐日，七點一刻，隊友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，即便在學校常常見面，還是有很多話可以說。餐廳特地為他們保留二樓的空間，因為隔音效果好，嘰嘰喳喳地也沒問題。
「嘿，Evan。」大四學長一上樓就向他打了聲招呼。
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的馬振桓聞聲抬頭看了對方一眼，隨即扯開嘴角。「學長。」
「到很久了嗎？」
馬振桓倒了杯白開水移到他面前。「才剛到沒多久。」
「怎麼只有你一個人，沒跟他們聊天？」
奇怪奇怪，馬振桓可是超級受歡迎的人，尤其是學姐和學妹，除非那個兄控弟弟不在身旁，否則很少看見他會像現在一個人。
「在想事情，所以打了招呼就沒繼續聊了。」
而且他不想回答那些『為什麼你弟弟沒跟你一起來？』、『易柏辰呢？』、『怎麼只有你一個？』之類的問題，因為他不知道答案。
因為他們已經沒有聯絡長達一個月了。
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馬振桓和易柏辰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弟，有哥哥的身影，弟弟必定會在左右，反之亦然。雖然不同年級，但他們感情好，只要剛好有空堂兩人一定會膩在一起。
但老實說，馬振桓起初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弟弟。
他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弟，幾年前他的媽媽嫁給了易柏辰的爸爸成了一家人，易叔叔一直對他們母子倆很好，所以他對於母親的再婚是抱持著支持態度，也對於即將擁有一個從未謀面的弟弟而感到興奮和期待。
只是沒想到……弟弟的衛生習慣會如此地差勁。
「你弟呢？聚會都要開始了他還沒出現耶！」
「可能有事耽擱了吧。」
「Evan，你是不是跟易恩吵架啦？」學長問了一句，就讓馬振桓臉上的笑容開始微微動搖了起來。
沒有一起出席校隊練習，一個先來一個後到、不在一起吃飯、有馬振桓就不會看見易柏辰，要說是很忙而錯開時間也說不過去，因為就算他們見了面也是裝作沒看到而錯身。
「嗯。」
「易恩惹你生氣啦？又不整理房間？」
馬振桓剛上大學時，易叔叔就和媽媽一起買了棟靠近學校的兩層樓小洋房給他住，兩年後易柏辰也考上同一間大學，搬了進去，住在不同房間共享著客廳、廚房等區域。
由於高中在家時就領教過易柏辰的『生活習慣』，所以當第一天搬進來的時候，馬振桓和易柏辰約法三章，私人空間他可以不管(後來還是忍不住幫對方整理房間)，但公共區域絕對不能邋遢髒亂。
不過經過長時間的相處，易柏辰也改掉不愛整理的壞習慣了。
「跟我住在一起絕對不會讓他不整理的。」但有自己幫忙的居多。
見馬振桓好像不是很想開口解釋，學長也很識相地不再提起。
但學長識相，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。很快地，就有另一個才剛到達的外籍生走了過來向兩人打了招呼。
易柏辰的直屬學長，講中文帶著些腔調的風田。
「哈囉！學長、Evan，近來好嗎？」
「喂喂喂，明明前天才剛見面的。難道你翹掉練習？」學長忍不住吐嘲。
「不是啦…你們好嗎？」
「我很好。」馬振桓倒了另外一杯水給風田。「坐吧。」
風田東張西望看了看，發現沒看見自己要找的人，正要開口問，馬振桓便搶先說：「他還沒到、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。」
「我都還沒開口問耶。」
說話的同時，餐廳員工開始上樓端來餐點，一份一份地擺在靠牆的桌子上。今天的聚餐採自助式，想吃什麼自己夾，還有飲料和咖啡無限供應。
就算自己想打電話，對方也不接不回撥，他真要覺得易柏辰根本已經把自己的號碼設成了黑名單。
而冷戰的起因都是源自於一個月前的夜晚。
●
「居然喝成這樣，是沒喝過酒嗎？」一邊托著易柏辰的臂膀，馬振桓氣喘吁吁地將人帶上二樓房間。
「哥你沒來真的、很可惜耶！」易柏辰露出微笑，全身放軟讓馬振桓拉進浴室裡。
「全身酒氣，臭死了。」嘴上說著嫌棄的話，馬振桓還是動手將弟弟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。「你也自己把手舉起來啊，你這樣我很難幫你脫衣服。」
「你脫我衣服要幹麻？」
馬振桓白了易柏辰一眼。後者傻笑了起來。
「欸哥……我想告訴你一件事。」
「什麼？褲子自己脫啊你，等等幫你洗頭。」馬振桓轉身從架子上拿下乾淨的浴巾，披在易柏辰光溜溜的身上。
「我喜歡你。」
「這個你說過了。」
易柏辰的確說過很多這樣的話，所以馬振桓只當作對方又在撒嬌，以換取自己不要再對他於喝醉酒這件事上碎碎念。
「我很認真的，馬振桓。」
語畢，易柏辰伸手扯來馬振桓的領口，抬頭就是一個吻。一開始馬振桓因為過於震驚而沒有反應，幾秒之後他憤怒地推開了對方。
「你做什麼！」就算是發酒瘋也不能允許！馬振桓抹著嘴唇，彷彿這樣可以擦去痕跡，可以擦去心中那種被挑起的異樣感覺。
「吻你啊！我喜歡你，不是兄弟之間的那種愛。」
他知道他們感情好，但是……喜歡？是不是哪裡搞錯了。
「易恩，你是不是頭昏所以講這種話？」馬振桓露出假笑，心中暗自希望待會不是聽到他所想的。
「我才沒有，我說喜歡你就是喜歡你，想跟你牽手的那種喜歡、想親你的那種喜歡、想跟你做……」
「我們是兄弟啊！」
「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！那又怎樣……」
馬振桓沒有聽到後面的字眼，因為他捂上耳朵離開了浴室，留下易柏辰一個人。
從外面晃了晃冷靜心情回來之後，已經不見易柏辰的影子，衣櫃裡的幾套衣物、手機和鑰匙也不在了。馬振桓悵然若失地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。
喜歡嗎？
他當然也喜歡他，可是自己無法跨出那道坎……
馬振桓捂著自己的雙眼，呆坐在地上。
●
聚餐經過半個小時之後，易柏辰姍姍來遲，為了表示歉意，他乾掉了一瓶易開罐啤酒。眾人歡呼鼓譟，只有馬振桓皺著眉頭不發一語。
想當然，易柏辰並沒有和他一桌，而是跑去跟其他隊友坐，完全沒有往馬振桓的方向看一眼。
「真的吵得很嚴重啊……」學長嘆息。風田一臉不解。
「別說了學長。」
氣氛愉快，但馬振桓完全開心不起來，默默地吃著晚餐，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學長及風田的問題。
一直到結束，易柏辰都沒有來找過他。
「學長……」
將手機放回背包內，馬振桓一把將包包甩到背上，後方傳來一聲叫喚。
「怎麼了嗎？」
學妹有些害羞地問：「那個……易恩他喝醉了，想麻煩你帶他回去，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？」
馬振桓朝易柏辰那桌望了一眼，只見對方不省人事地靠在沙發椅背上睡著，毫無防備的樣子讓馬振桓有點不高興。
「我知道了，待會送他回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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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邊騎車，一邊不時地用手檢查著易柏辰圈住自己腰部的雙手，深怕後者一不小心鬆手整個人就會在行駛途中摔個四腳朝天。
「易恩，跟我說說話。」
「嗯？」
「跟我說話，不然你睡著了很危險。」
「我才不要！」無比清醒的嗓音讓馬振桓頓了一下。原來喝醉是裝的嗎？
「算了，你醒著就好。」
「不喜歡我的話幹麻還要關心我？」
「你是我弟弟……」
「你就真的對我沒別的意思嗎？」易柏辰冷冷地說，雙手不再環抱著他的腰部，而是稍微後傾拉出距離。「是這樣嗎？」
「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！」
「停車。」
馬振桓壓下煞車，整輛摩托車因為高速行駛中突然停止而打滑了好幾公尺。所幸正好處在人煙稀少的路段，並沒有造成影響。
易柏辰下車脫掉安全帽，大步向前地站到馬振桓面前。「我沒有辦法停止喜歡你……
「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？你對我微笑…」
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笑容，甚至可以說是禮貌性或許還是個虛假的笑容，但易柏辰就是在那一刻喜歡上那個成為自己兄長的青年，而且永遠都忘不掉。
一開始的崇拜(功課好的哥哥)轉變成無法抵抗的愛情，易柏辰也迷惘過一陣子，在確定自己心意之後還不敢馬上告白，怕會失去哥哥的疼愛。
但就在幾個月前的某個夜晚，馬振桓進到他房間查看生病的他是否有異樣，然後以為他睡著聽不到聲音，而坐在床沿對他說著話。
馬振桓說，他好像喜歡上一個人，而且跟自己一樣都是男人。父母都很開放、能夠接受他喜歡同性，可是……他喜歡的對象是他的弟弟。
那時的易柏辰因為身體不適所以並未入眠，他聽見了整段話，差點整個人高興地跳起來。但他忍住了，因為他感覺到臉頰上有幾滴濕潤。
易柏辰不敢睜開眼，因為他知道哥哥哭了，為了覺得不能夠喜歡自己而哭。
「我都聽見了，你說你喜歡我。」
馬振桓別過臉。
「既然也喜歡我的話就別推開我啊，哥。」易柏辰的手指緩慢地碰到馬振桓的臉，輕輕撫摸著。「求你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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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，馬振桓忍著想要擁抱對方的衝動，只說了句『再給我時間想想』，然後看著易柏辰打了電話請他的學長帶他回現在的落腳處。
時間很快地又過去一個禮拜，馬振桓終於鼓起勇氣向易柏辰的同學要了新地址。他不想要透過電話說，面對面的反應是最真實，而且當面講清楚也比較好。
易柏辰很驚訝地發現出現在門口的人居然是哥哥，但隨即回神請對方入屋。
「你朋友不在吧？」
易柏辰目前暫居在同學的租屋處。
「嗯。」
「我想過了……」馬振桓頓了頓，深吸一口氣。「你搬回來吧，我們一起住。」
易柏辰靜靜地聽他說話。
「沒有你在的這一個多月，我好像……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，想你想得快要瘋掉了。」
無時無刻都在想，易柏辰的身影就像空氣那樣地處在他的周圍，看電視、做報告、吃飯、洗澡甚至是睡覺都會想到對方，無法克制。
「我也喜歡你，就像你喜歡我那樣。」
易柏辰傾身抱住了他，身體因為哭泣而顫抖著。馬振桓心疼地用力摟住他的腰，好讓兩人能夠更靠近彼此。
「哥…不要推開我了。」
「再也不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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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易柏辰，才剛去人家家裡住一個多月，怎麼壞習慣又跑出來了？」
馬振桓頭痛地環視四周，洗過的衣服沒有折好直接一堆地放在床邊的地毯上，睡醒也沒摺被子，這讓一向愛整潔的他有些不悅。
今天是易柏辰回家的第三天。
被點名的人立刻從浴室裡走了出來，整個人都黏在馬振桓的背上，裝無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側臉。「很乾淨啊。」下午才剛掃地拖地過，衣服整堆拿起放在床上，等地板清好了再放回，怎麼又被唸了。
「你這傢伙……」
「好嘛好嘛！我明天再折好不好？」
「為什麼不是現在？」馬振桓皺眉。
「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多啦……要早睡早起。」易柏辰啵了一下哥哥的側臉，想矇混過去。
「沒整理好今晚就不准睡在我房間。」明明自己有床為什麼要跑來跟自己擠？不知道很容易擦槍走火嗎？
「蛤—」一聲哀嚎。
「十一點前沒整理好我就要鎖門不理你了。」馬振桓邊說，邊抓住弟弟探進自己衣服內的手，將它扯了出來。「安份點。」
易柏辰扁了扁嘴，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，還是決定乖乖聽話照做免得他真的生氣，好不容易能夠一起睡的機會沒了。
「等等我啦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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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的·後記
兩天前的睡前突然想到這個故事，不過當時帶入的兩個角色是某兩個韓國男星(他們應該沒有一起演過戲)。
我的靈感向來是突然蹦出來的，所以結局都要想很久。
然後感謝各位看完它。
註：蛤，讀音為ㄏㄚˊ，可用來表示哀嚎聲，例如：「蛤——我不想坐雲霄飛車啦！」
也可用來表示疑問，例如：「蛤？你再說一遍，我沒聽清楚。」
